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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神山-崗仁波齊 ]

離開普蘭之後, 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是此次阿里小北線主要的目的了, 雖然說沿途的景點都是世界級的景觀, 但是轉神山這件事非同小可,一路上大家不斷的討論著疑惑著,甚至當我來到普蘭之後,還是遲遲無法下決定要不要轉山!

對毎個信奉藏傳佛教的子民來說 ,岡仁波欽是他們心中的神山 ,海拔六千六百多米的"岡仁波欽"是岡底斯山脈的主峰,相傳這裡是世界的中心,是諸神的道場,
所以繞著岡仁波欽順時針走一圈就可消除這一世的罪孽 ,轉十圈可以免五百世輪迴之苦,轉山一百圈就可以成佛升天 ,而釋迦牟尼佛生在藏曆馬年, 所以馬年轉一圈等於十三圈,藏人一輩子最少都要轉山朝聖一次  ,據我們後來的了解,次數越多表示越虔誠,但對我們來說一次就已足夠體驗他們那種將生命獻給天地間的信仰情操了。


同伴們知道我是最肉腳的一員,還是給我鼓勵支持,希望我想清楚再做決定,因為聽太多關於轉山的第二天將有一段路非常難走,所以我才一路上非常猶豫不決,直到到了神山腳下的"塔欽"這個小鎮,聽了當地人的描述,才下定決心去轉它一圈 。一般人轉山通常是走外圍共56KM,通常分成兩天至三天 ,腳力好的也有一天走完全全程。

第一天到止熱普寺

從轉山入口走到止熱普寺約十四公里,司機早上九點半送我們到入口開始走,預計在下午五點半前到達第一晚住宿的民家,轉山的起點路況很好,坡度不高沿途都是碎石子路,這一段也是全程最平穩最好走的一段,雖然一開始海拔就已經是四千九百米的高度,但當你已經漸漸習慣高原低氧的環境,只要配合呼吸就不感覺吃力,在台灣沒有爬過大山也不太常運動的我,除了一天站十幾個小時的工作之外,真的沒有甚麼機會可以這樣健走,不過有之前徒步稻城亞丁的經驗,

中午我們來到一個帳篷稍作休息,買了一碗泡麵充饑,雖然是中午時段,山上氣溫還是很冷,所以又喝了幾杯甜茶,才感覺體力逐漸恢復,趁身體還熱熱的狀態,大家不敢休息太久趕緊上路。接下來的路段就比較彎彎曲曲上上下下,隨著海拔高度越來越高,大家的體力與耐心正才要開始接受神山的考驗,平時運動不足的我,一點點的上坡就讓我氣喘吁吁,常常是走一小段就要停個幾分鐘才有辦法繼續再走,來到河谷地段時,我們見到轉山的藏民很輕鬆自在的席地而坐,並圍起來吃飯聊天,他們一口犛牛肉乾一口粘粑,豪邁的程度彷彿我們就在電影情節之中,同伴們見狀不停的按下快門,於是我就在旁邊趁機多休息一下,因為我們轉山的時間是在五月,還不是旺季,所以人數不多,但每個經過我們身邊的藏人朋友們,總是很熱情的問候我們「扎西德勒」,他們有些人從很遠的藏區徒步而來,甚至沿途是以磕長頭的方式一路跪拜,那種對信仰的執著精神真是令人動容,他們不管你是誰,總是直接給你最真誠的祝福。

因為自己沒有高海拔健走的經驗,所以在塔欽時就雇了一位揹夫,由他協助揹我與同伴的糧食飲水與睡袋,不然一路下來我肯定更沒有辦法順利走完全程,在阿里天黑要到晚上九點多了,所以在同伴不斷的鼓勵與調節呼吸下,不到下午四點就走到第一晚住宿的民家,藏區的氣候非常乾燥,水資源更是有限,加上沒有電力,所以建議大家可以在塔欽時就準備一些簡單的食物與飲水,例如水煮蛋、饅頭、蘋果,不然沿途帳篷內幾乎只有泡麵可以吃了,民家裡有個小男生非常可愛,看著他媽媽幫他洗臉,才知道原來洗臉是將酥油塗在小孩的臉上搓一搓,這樣臉才會不乾裂,算是高原藏區獨有的護膚方法。加上同伴一直提醒要我調整呼吸,漸漸的落後的我就可以跟上大家的腳步了。

卓瑪拉山口的試煉 

轉山沿路的最高點位在卓瑪拉山口,除了海拔有五千五百公尺左右之外,坡度非常陡峭又因為終年積雪很深,所以中午太陽一出來便路滑難行,所以一早六點多整大家裝完畢出發且當天腳程要快,目標就是中午前越過卓瑪拉山口。

許多攻略說第二天的路程前十幾公里都是上坡 ,而且要從海拔五千二百公尺多爬升到五千六百多公尺,最開始是上坡之後就是更陡的上坡,在那裡會先翻越死亡之谷才到達最高點卓瑪拉山口,傳說在死亡之谷捨下一件身上的衣物 ,就象徵自己再那裡死亡一次之後便重獲得新生。 

氣喘吁吁的走了約兩個小時的上坡之後看到更陡峭的上坡心裡真是非常害怕,一開始調整呼吸還勉強可以跟得上大家,但在空氣稀薄氣溫冷冽下,真的非常想要放棄回頭,但一回頭又是更遠的山路,頓時之間進退兩難,同伴輪流牽著我一路鼓勵扶持,走再非常陡峭的路段時胸口刺痛視線模糊,揹夫說我的高山反應越來越嚴重了,如果不趕快越過山口,體力再耗下去更是危險,在同伴們不停的加油打氣下終於來到死亡之谷,長年來每個轉山者都再那裡丟下一件衣物,所以死亡之谷嚴然已經變成一個超大的垃圾場,雖然太陽很大但天氣非常的寒冷,毎用力吸一大口的空氣都是那樣的冰冷與稀薄,來不及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 ,只能不斷的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越過了山口,坡度開始下降了,沒想到還有條結冰的河要過 ,已經過了中午時間,踩在冰上可以感覺到腳下的滑動 ,視力還沒恢復的我,無法一個人前進,感謝同伴們沒有拋下我,他們半推半拉的順利帶我”滑”過河谷,在場的每個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我可以清楚地聽到周邊不停喊叫的聲音,就可以想像當時間驚險萬分的程度,一種重生的感動與一種挑戰自我極限的勇氣,讓自己一鼓作氣的繼續走到海拔四千六百公尺左右後,呼吸與視線逐漸恢復正常。

從早上七點多走到晚上八點,最後直接走回塔欽,感謝腳程快速的同伴趕回塔欽請司機開車來接應我,我到現在都依然記得看到司機那台破舊的吉普車出現在山路的轉彎處時我有多麼的雀躍與感動。想到自己萬般艱苦的走過了這條千百年歷史中的朝聖之路,彷彿打通任督二脈,相信日後再遇到甚麼難關考驗,想起卓瑪拉山口的試煉,就變得多麼微不足道了。